*芥敦坑处女作，渣文轻喷

*白芥白敦，含私设

*bgm：程璧《我想和你虚度时光》

*灵感来源：

女子说：

那是看得见的光吧

但看不见的光

始终贯穿着我们

        ——谷川俊太郎《基于“傍晚”的十一个变奏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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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黄昏是一天中最温柔的时刻。

      中岛敦在这样想着时，目光并未从芥川龙之介身上离开半分。

      彼时两人刚结束任务，他停在鲷鱼烧店首走不动路，芥川龙之介便站在一边等他。铛里的鲷鱼烧散发着红豆的甜香与油的焦香，中岛敦下意识想喊芥川过来，一扭头便望见芥川倚着行道树发呆的侧影。

      秋日的树枝光裸如干枯的手指，西斜的日光透进来，将树下的等待者镀上一层轻盈的金边，消弭了五官线条的硬朗，有种一塌糊涂的柔和感。只是，那双隐入阴影的眼睛，黑得死气沉沉，了无光亮。不是以往看一眼就被吸进去的深邃，而是泥沼黑潭般死寂凝滞的沉痛。

     又是这个眼神。刚刚战斗中露出的眼神。

     夕阳如此轻盈，他却如此沉重。能让芥川龙之介这么失落，甚至连红豆甜香都闻不到的事——

     中岛敦喉头一哽，想起了另一双眼睛。

     “轰——”

     一虎爪拍碎三层天花板，白色的罗生门立即缠上中岛敦的腰，两个人一起跳上楼顶，正巧撞上返身欲逃的港黑狙击手。

     狙击手是位女性，罕见地没有戴清一色的港黑口罩，脸颊小巧清秀。不知为何，中岛敦总觉得，那双漂亮的深灰色眼睛给人一种莫名熟悉的感觉。她的目光一落到他们身上，拔枪的动作就顿住了。

     中岛敦敏锐地发觉，几乎是同时，身侧的芥川龙之介整个人都僵住了。

     但也不过一秒的愣神。一秒后，子弹嗖嗖飞来，罗生门立刻展开防护。中岛敦正欲出击，一条罗生门突然紧紧缠住他的两只虎拳，拉住他，不让他追。

     眼见着狙击少女三两步跃下楼，敦气急败坏地回头想咬人，却猝然对上芥川龙之介翻滚着异样情绪的眼里。那时，芥川的眼神也是现在这样，沉重的，凝滞的，死水般不起波澜的痛楚与失落。

     那是他除了面无表情、淡淡的开心与战斗时的狰狞之外的第四种表情，从未见过的表情。

     中岛敦突然有些说不出话。

     他买好鲷鱼烧，拎着袋子走向等待已久的芥川龙之介，不出意料地被弹了个脑瓜崩儿。后者把手往风衣口袋一插，几大步跨向前去：

      “慢死了。”

     他只能嘿嘿地傻笑几声，抱着袋子跟上芥川。疑问与担忧盘旋在心头，乌云一般挥之不去——为什么您会露出那种表情？为什么战斗时不让我去追赶敌人、还要放她跑？为什么那个女孩看见您会愣住？您认识吗？——却又不敢发问，只好沉默而焦灼地并肩而行。但是人终是无法战胜好奇心，拐入一条小巷时，中岛敦下定决心，举起鲷鱼烧，递给芥川：

     “前辈，要吃吗？红豆馅的。”

     后者没有接话，只是点一点头。中岛敦便把纸袋塞进芥川怀里，还没把问题问出口，芥川便转过头来看进他的眼睛，张了张口，仿佛那句话在他舌尖滚了好几个来回，最终慢慢地吐出一个字：

      “……银。”

      中岛敦震住了，愣在原地，随即恍然大悟。一方面是惊诧于芥川龙之介对他言行想法的深刻了解与预判，另一方面是受制于事情真相的冲击力。电光火石间，他猛然明白过来自己为何会有熟悉感：那个狙击少女的眼睛，和芥川的眼睛一模一样。

      他终于反应过来，艰难地咽了咽口水：

      “为什么……港口黑手党要让她来当……”

      “当然是为了杀掉在下。”

      此话出时，芥川龙之介声音微微颤抖起来，下意识低了低头，灰白色鬓角垂下，挡住了他的眼睛。中岛敦的心脏揪疼起来。正如芥川无比了解他一样，他也知道，芥川这个动作，是在掩饰泛红的眼角。

      没有人愿意以这种方式与至亲至爱之人相见，甚至反目。银的动作停滞时，芥川龙之介心下一惊，暗喜了一秒，然而下一秒，他便看到银冰冷的眼神与移开视线的小动作，继而是同样冰冷的子弹。

      说是无心之犬，可是那冰冷的眼神与子弹，却仿佛洞穿了他的左胸。空落落的钝痛像巨手卡住他的脖颈，让他窒息。

      在事实面前，他被迫低头下跪：银依然不愿见到他。以往那些“有朝一日会让她愿意回到身边”的雄心壮志，像日落后的朝颜花，慢慢衰败，萎谢了。

      “前辈……”

      中岛敦从来没有应付过这种情况。以前都是芥川龙之介照顾他这个小哭包，一边冷嘲热讽，一边拿纸巾揩去他豆大的泪珠，两碗茶泡饭就能让他展露笑颜。而现在，一向淡漠、轻易不动情的芥川露出罕见的脆弱神色，他却不知所措。站也不是，走也不是，身上没有纸巾，自己也没有勇气主动抱住芥川。

      啊啊，烦死了，到底怎么办才好啊……

      他距离芥川龙之介有好几步远。西斜的日光打下来，落在芥川孤独的肩头，落寞又温暖，落魄而温柔。他什么都不知道，但他知道芥川一直在等着银的归来，他更知道，他喜欢芥川，或许比芥川对他的喜欢更甚，见到芥川悲伤，自己的心也会尖锐地抽痛起来。

      管不了那么多了。中岛敦深吸一口气，几步走上前，和芥川龙之介面对面站着，两只手手指扭结，绞紧了又松开。他抽出芥川手中的点心袋，看进去芥川的眼睛，极轻地说：

      “试着多依靠我一点吧，前辈。”

      句尾还有点颤抖。芥川忽地抬起头，瞳孔放大，直勾勾地盯着他。眼前的男孩脸颊微红，星辰般紫金色的眼睛温柔地闪烁着，只倒映出自己一个人的脸。

     像西斜的日光，温暖而美丽地覆盖住他。

     像是终于得到了暂时任性的理由，拦截感情洪水的大坝破开一角，水流汹涌咆哮而下，冲垮堤坝，将人完全淹没。

     芥川狠狠抱紧自己喜欢的后辈，偏着头用力咬上敦的嘴唇，急切地摩挲他的唇瓣，力度越来越大，环在对方腰上的手臂也箍得越来越紧。中岛敦小小吓了一跳，继而乖顺地闭上眼，偏头，迎合芥川略显狂乱的吻。

     舌尖交缠时，有微凉的液体滑落，落在中岛敦脸上，又向下滑，落入离合的双唇。

     太苦涩了啊，前辈。

     中岛敦向后仰头，结束这个吻。芥川的头倒下来，埋在他肩窝里，微凉的潮气立刻在肩上漫开。他一下一下地拍着芥川的背，呓语般轻轻地小声安慰着。

     芥川的头蹭了蹭他的脖颈。

     “……银不想看见在下。”

     “总有一天，总有一天会的……”

     “敦……在下真是个失败的兄长。”

     “龙之介只要找到了自己价值所在，总能证明给银小姐看的。”

     “很苦啊……”

     “还有鲷鱼烧呢。”

      芥川一下子抬起头来，脸上没有任何水痕，只有发红的眼角暗示着他刚刚起伏的心绪。中岛敦冲他绽开一个元气满满的笑脸，举起手中的袋子在他眼前晃了晃，然后用纸包住一块鲷鱼烧，凑近他唇边。他咬了一口，红豆的甜香在口中弥漫开来，温柔曼妙地代替了舌上的咸苦。

      他突然就明白过来，刚刚他怨着“很苦啊”时，中岛敦的回答是什么意思了。正如西斜的日光会温暖人的肩头，甘甜的豆沙会掩盖泪水的苦涩，行走在追寻生命意义、寻找心灵的路上的无心之犬，只要有敦陪着他，再大的苦痛也会被相伴的甜蜜冲淡。取而代之的，是苦痛的回甘与彼此搀扶的充实感。

      或许没必要那么悲观。有敦在，银她……总有一天是会回到在下身边的吧。

      思至此，芥川龙之介紧蹙的眉峰终于松弛了些许。他将一整袋鲷鱼烧吃完，故意无视中岛敦在一旁“吃这么多甜食过会又吃不下饭啦”的大声抗议，扣紧身旁人的手，低声说：

      “回去了，敦。”

      西斜的日光宛如蜜糖，铺洒在他们身后的道路上，温暖又齐整。

通读全文，然后——

啊我都写了些什么垃圾东西我还是死了算了（死目）